2008年11月18日 星期二

關於消費券的想法(上)

<<剛花一小時寫完這篇, 沒想到結論就出來了, 是以每人3600發放百元券, 沒有排富, 這樣我也可以領到了. 希望大家拿到這筆錢後, 能多多消費, 特別是台灣製的產品>>



最近馬政府提出了消費券的概念, 引起了許多討論, 當然這其中也包括很多反對的意見. 例如, 這筆錢從何而來?是否應該排富?以減稅方式是否效果會更好? 或是是應該以現金發放或是限定消費商家...等. 其實以我來看, 政府財政才是這當中最應該關注的話題, 不過很幸運的, 在台灣現有的政治氛圍,沒有任何一個政治人物敢冒大不諱公然和老百姓的錢唱反調.所以看來發放是不成問題了.

那麼我們就來想一下, 一些相關的問題:

一、為什麼要發消費券, 發現金或退稅是否效果會更好?

為什麼要發消費券? 理由很簡單, 因為我們或是這個世界主要的經濟體都將或是已經走向日本的老路子─通貨緊縮. 我今年3月第一次有這樣的心得. 並在七月寫下了"Cash is King"這篇文章. 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絕不是第一人, 至少我印象當時債券天王─Bill Gross 也提到了同樣的看法.當然, 我相信許多國家政府高層的經濟顧問也看到了.因此, 才有了美國政府在二月份通過的退稅法案, 在四月底發放退稅支票.

通貨膨脹大家都不陌生, 一方面是石油漲價帶動萬物皆漲的日子剛過, 另一方面這也是過去以來, 除日本央行(BOJ)外, 各國央行努力打壓的目標.但是通縮可怕的地方也在此, 除了日本之外, 幾乎各主要經濟體也都沒有對抗通貨緊縮的經驗.(美國在1930年代的經濟大恐慌也面臨過通縮, 但是目前的主政者只有研究的經驗, 並沒有實際處理的經驗)

通貨緊縮所代表的,其實不只是物價的下跌, 而是其背後產生的原因, 大家因為對未來失去安全感而導致消費的縮減。東西賣不出去, 只好降價求售. 公司收入下降了, 只有裁員, 被裁或沒被裁的人因為擔心未來, 於是再縮減開支, 進而造成整個惡性的循環. 因此, 也不難理解, 為什麼許多政府都要不顧政府財政的把動輒幾千億的灌到民間去.

日本在房地產泡沫化後, 即是面臨這樣的問題. 當時日本央行採行經濟學教科書的辦法─降息和擴大公共建設, 企圖引導更多的資金進入市場或是以低利率鼓勵百姓或企業再投資. 可惜當時日本央行沒有考慮到日本民眾/企業在泡沫化後個人資產大幅縮水造成厭惡風險的心態.每一次的降息, 都讓百姓有利息收入又縮水了的感覺(日本的儲蓄率是世界前幾名的高), 或是政府一定是看壞未來景氣, 因此我要更加緊減開支, 因而造成BOJ把利率降到零, 產生了經濟學上所謂"流動性的風險".

問題出在哪裡?答案就是消費. 因此,基本上, 我很贊同用消費券的方式"半強迫"人民去消費. 那為什麼不用現金或是退稅的方式呢? 從日本的例子不難了解, 當人民對未來悲觀時, 他會傾向持有現金方式保存實力, 因此, 發現金的結果, 最後會有大多數會被存下來, 造成效果不彰(當然會有助銀行吸收存款, 變成政府協助銀行, 或是讓百姓保有"實力"未來再花), 但是如果能把這筆錢花在消費上, 每100元的消費, 可能讓店家能因而賺到10~20元, 進而達到乘數效果創造大於預設500億的消費. .

二、是否應該要排富?

我個人認為不需要, 因為本項政策的目的在剌激消費. 換言之, 不管黑貓或是白貓, 只要能抓老鼠的就是好貓.而我相信在同樣的金額下, 愈貧困的人愈可能把這筆款項九折換現金或是或是只是花用在原本日常必須花費上(如買菜, 再把錢省下來存銀行), 而富人比較可能因為這筆"意外之財"花在一些非必要的開支上, 如數位產品或上餐廳吃飯..等.因此, 不排富的結果, 某種程度剛好可以讓不同層級的店家都感受到這筆消費.

三、如何施行

以目前新聞看好, 政府可能傾向以發百元券方式進行. 但是, 如果換成是我, 我會用更複雜的消費卡模式. 先說為什麼要刻意簡單複雜化? 因為,這個政策的目的就是要想辦法用"正當的名義"讓政府把"多印的鈔票"灌輸到民間來創造更多的消費, 所以如果當中的"項目"自然是愈多愈好. 我會創造類似"貸記卡(Debit Card)"((或儲蓄卡, Saving Card)的模式, 要求民眾和往來的銀行領取. 消費商家則必須有貸記卡(或儲蓄卡)刷卡機, 刷卡機機器費由政府補助90%, 連線費用由銀行補助半年.

想當然爾, 這樣的事一定會引起很大的批評, 因為"太麻煩"了, 其實過去台灣也有類似的商品, 對, 就是國民旅遊卡. 當初國旅卡推出時, 我在觀光局的朋友真的被罵到無力. 但是很少有人想過, 在1997亞洲金融風暴時, 國旅卡某種程度適時幫台灣解決了一部份內需的問題. 今天政府當然可以用最簡單的辦法, 把錢分給百性再來看結果. 這樣除了有人可能批評效果不彰外, 幾乎沒有什麼爭議.但是真正一流的政治人物, 他應該要考慮的是, 除了亂撒錢之外, 是否可能透過這次的撒錢行為, 順便為國家在下一波景氣來臨時, 健全體質進而創造競爭力. 透過貸記卡模式, 除了藉機大量採購刷卡機及卡片外(當然還包括這些的上遊及週邊產業), 主要也在建立台灣小型商家和銀行間的結算制度以及加強個人和銀行的往來.政府也可以用預存方式獎勵銀行(也就是有多人從你這裡領卡, 我就把這筆錢先存入你銀行, 銀行變成可以無息使用這筆錢直到消費扣完), 讓銀行來鼓勵民眾申請用卡. 當然, 這當中初期所會引起的不便和批評都要看政府的Guts的.

當然, 不能否認透過採購以及系統的建立, 在時效上將會大打折扣. 因此, 我會建議政府其實可以採多次進行, (也就是多發幾次錢啦, 我不是開玩笑的, 看看下一篇你就不難了解),逐歩引導至貸記卡(或儲蓄卡)的時代.

最後, 這項政策或許多受批評, 但是我認為是馬政府近期以來少數精確的政策(另一項是存款政府全額保險), 我相信不久之後, 我們會看到更多的國家會採行類似的措施.

下一篇, "關於消費券的想法(下)"是網路另一位知名分析家-issacchen所作. Issac 一直是我個人相當崇敬的分析家. 和我不同的, 他採用大量的數據和圖表來引証他的想法, 當然比我更具有說服力.今年1月, 我也曾收錄他的作品 "日本─The Sunset Samurai" 一文. 這次經issac 同意, 我再把他對於他以美國退稅為例來剖析台灣消費券一文收錄在本站中. 希望透過美國的例子和Issac的分析能幫助大家能更了解這項政策的可行性及必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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