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人問過我, 大學時代影響我最大的老師是哪一位? 我的答案是林華德老師, 沒錯, 那是那位因為SOGO案被判二年, 老婆掏空博達的那位林華德. 不過, 當時的他只是台大經濟系的教授. 而事實上, 我和林老師也只有一堂演講課之緣而已. 那堂課雖然是演講課, 但是主要是以提問方式進行, 針對當時政府的政策, 林老師提出他的看法. 為什麼說這堂課影響我很大? 主要在於林老師開啟了我獨立思考之路.
舉例來說, 唸過經濟學的人應該都知道"比較利益法則", 這是指各國都有自己利基的產品, 這個國家只要專注於生產自己具有"比較利益"的產品即可, 這樣就可以把全人類的福利達到最大化. 這也是自由貿易零關稅的主要理論基礎. 以這個例子來說, 台灣根本不應該發展農業, 因為台灣怎麼種也不可能比上澳洲或美國這些國家成本來的更低, 所以台灣應該全國都去電子廠工作,然後向美國／澳洲進口農產品即可. 但是事實上會是這樣嗎? 當然不可能. 農業就如同國防, 是一個國家的根本, 特別是台灣存有外患, 怎麼可能把所有的農業都放棄? 林老師舉出這個例子, 當時正是美國挾特別301法案, 要求台灣全面開放農產品的時刻.
自由貿易是絕對的嗎? 當然, 很多人指出這是為什麼近年來很多人為什麼可以享受到低價又好的產品, 因為目前全球貿易的分工, 這是朝這方向走的, 所以台灣利用好的管理和廉價的大陸越南勞工製造出了功能又強又便宜的電子產品.而我們身上穿的衣服可能來自大陸或是孟加拉, 食物來自澳洲等. 但是我們可能也忽略了在全球化自由貿易體系下, 更多國家的勞工失去了保障, 而形成了社會問題.(例如在台灣可能作電子業的勞工還好, 可是作成衣的勞工可能就沒有工作了). 因而, 政府要花更多的錢去照顧這些人.這也是為什麼近期全球興起一股反"全球化"的聲浪.
誰會是全球化下最大的受益者? 不用懷疑, 當然是原本就佔有一席之地, 具有規格標準制定的國家. 那是誰? 想當然爾, 是歐美這些"先進國家". 而這些經濟學理論又是誰發明出來的? 當然是歐美"先進學者". 我無意去用懷疑論去推測這些學者是因應國家需求而去發展這些理論, 但是合理的解釋, 他們是依他們國家的現況, 去發展出來最適合國家發展的理論.在Milton Friedman 倡導自由經濟時, 我想他一定沒有想過台灣或是幾內亞比索是不是適合這個理論, 但是許多發展中國家, 卻是把這些歐美理論奉為圭臬, 迫不急待的要追隨歐美先進國家的腳步. 很簡單, 因為這些發展中國家經濟領袖多數來自哈佛或是牛津大學, 自由經濟思想早已經在他們的腦中成為了生活的一部份了.但是不幸的是, 他們忘了最基本的原理, 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最大的不同, 就是自然科學基本上在地球任一角落都是放緒四海皆準的, 但是社會科學不是. (在台灣 1+1=2時, 在亞馬遜森林也是1+1=2. 但是在美國降息視為利多, 但是在泡沫時代的日本, 降息反而是利空). 更重要的是, 這些學者發展出來的理論, 就如同殖民時代的達爾文理論或是天主教思想, 反而被列強作為殖民拓展的最好理由. 所不同的只是, 殖民時代是用船堅砲利來打開這些不信奉天主, 基因又低下的民族, 而時至今日, 改用貿易制裁來打開大門罷了.
回到另一個主題, 我最近在PTT發表了主張政府應適度教訓放空部位, 維持市場穩定的看法, 引發了許多批評. 很多人把問題延伸到政府該不該用老百性的錢去護盤. 事實上, 我談的是打壓空頭, 和政府護盤是二回事. 我提出了政府可以考量亞洲金融風暴時香港政府的作法, 大量買進港股現貨和期指部位, 利用期指結算狠狠修理空頭部位.(有興趣者可以看一下 1997亞洲金融風暴(上)(事件演化))為什麼我會這樣提, 事實上, 目前台股和世界主要的股市下跌, 除了經濟前景讓人疑慮外, 有一部份因素, 是有人利用市場信心不足同時, 大量放空, 從中套利. 而這些尤以外資為盛, 這些外資在現貨大買台股近千億美元, 成本約在7500點左右, 套在台股, 於是想利用期貨賺回, 站在市場穩定的角度, 我認為台灣政府應該, 也有能力去做到這樣的事. 這是我整個主張的基礎, 就是台灣政府應該從維持市場秩序和市場安定的角度, 好好的去教訓這些人。
另外也有人提到, 這是違反自由經濟的原則, 股市應該讓他自由發展,而不是人為干預.事實上, 在亞洲金融風暴後期災害停損成功的二個地區, 香港和馬來西亞, 當時也都受到同樣的批評. 馬來西亞禁止外匯流出, 被批評是走回頭路, 可能面臨外資信心危機, 永遠不敢在大馬投資. 香港則是奉行了數十年的自由經濟受到了最大的挑戰, 但是香港和大馬的經驗, 卻是讓最後仍在相信自由經濟的南韓羨慕不已.
政府介入的關鍵在哪裡? 我想這一直以來都是最受批評的地方, 但是就此刻, 我相信在人民的信用受到很大的影響時, 確實是政府合理介入的時刻, 因為沒有政府適度的踩煞車, 人民很容易因為過度的恐慌, 造成一連串效應, 而使經濟失控(舉例來說, 媒體一再宣傳未來景氣很不好,很多公司"可能"會裁員, 會因而造成許多減少消費轉而為儲蓄, 而即便可能真的情況並沒有媒體說的那樣糟, 但因為消費的縮減, 形成乘數效應, 反而造成景氣加速走向蕭條, 讓經濟變成過度的修正.
的確, 在自由經濟學者中, 相信市場"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會讓市場自然回復, 但是問題在於到底要花多久, 日本花了近十年才稍稍走出谷底, 理由就在於政府放任, 而消費者一直無法建立信心, 造成了惡性循環. 這就誠如凱因斯所說的, "In the long run, we are dead". 主張自由的你, 可以接受多久?
因此， 我澄清我主張政府介入是基於以下二個理由:
- 1. 維持市場秩序與穩定, 打擊空頭利用市場的不平衡進行不公平交易
- 2. 避免信心危機, 造成更進一步經濟惡化
我承認政府不應常常介入市場, 但就這一刻, 的確是政府該介入的時候了
這一次很幸運的, 自由經濟大國─美國自己捲進這場風暴, 所以也沒有人出來大聲斥責對自由經濟的危害.用自由經濟來創造人類最大福祉? 看看美國和英國的作為吧....
最後, 還有1~2位把我的看法, 牽連到我的政治立場...哎...我只能說很多人真是病了....有興趣的人, 可以看看我過去的文章,我從去年底就大力看空, 本身還有放空S&P 500指數, 我持有的台股差不多只有50萬元左右 其中30萬是最近才買的. 如果有人認為我是為了個人利益而去護航, 未免太小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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